青灯

灯花渐熄。

【博狗】5.雪子

寒峭 后续
越写越懵,好像把他俩直接扔一块OOXX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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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虐多日的风雪总算停了。

大天狗坐在廊上,放空地靠着门柱,也不觉得翅膀痛,估计是刚好卡中间去了。
池塘底的椒图浮上来,原本胆小的性子在阴阳寮中处了多时,倒显得十足温婉,也不惧人。
她攀在池塘边,问道:“惠比寿大人还在里面吗?”
“嗯。”他没有正眼看那个娇小的女妖,大妖的眼界高谁都知道,但他也不好不作理会,源博雅没有的贵族繁冗礼仪他倒复制了个七七八八,刻意不理会还是不采的。
椒图从背后取出一封信笺,递出池塘,“这是昨日晴明大人交给我的,说恐扰了博雅大人休息,托我交给大人。”
大天狗平淡地看了会,走过去接了过来,闻到了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,极淡的香气。

“哦喽,桃花那个姑娘来了吗?”惠比寿拉开门扇,只瞧见两人,又自说自话起来,“遗憾喽,只有花香留在这里了。”
话音未落被一只手掌附在肩上,青年与往常无二的脸挂着好笑的神情,他径直看向大天狗:“刚刚听椒图说晴明有东西给我?”
被注视的人一顿,应了声“啊”,示意手上素白的信笺。
源博雅接过来看了落款,并未直接拆开,反而收到掌中。

大天狗等这方只剩两人时道:“是个女子啊。”
青年坦然地看着他,“啊。这么明显?”
“香气太重。”他嫌弃的说了句,转身回自己房间。
源博雅又抬起手闻了闻,“不重啊,这香气挺好闻的。”
“砰——”回应他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。

午后樱照例端了汤药,和神乐一道送去了给伤刚好就想乱蹦哒的武士大人,几乎是笑里带刀地看着他喝光了苦哈哈的汁。
神乐循着一丝悠悠的香气瞥见了一封未拆的信笺,疑惑地问道:“博雅,这是?”
“小孩子不许看。”嘴上这么说着,却还是默许了神乐拆开信封看了起来。
“是请柬。”神乐放下信,歪了歪头,“但是也不能这么说……看起来只约了博雅你呢,四天后去看冬樱。”
“冬樱?这就有,去那看干嘛。”博雅说完就感到两道堪称诡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回看过去发现一女子一女孩都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。
神乐抿了抿唇,眼中带了些调笑,“博雅感觉不出来吗?邀请你的女性,估计是喜欢你呢。”
樱也笑道:“博雅大人魅力真大呢。”
源博雅有些愣愣的,“喜欢我?为什么啊?”
“喜欢什么的,博雅不该去问她才好吗?”神乐是真的发现了,不,从鲤鱼河童那件事里就看出来,他对感情真的蛮迟钝呐。
博雅下意识摇头,“不行不行,不能去。”
“博雅不喜欢她吗?”神乐没怎么想就知道答案了,同时也有些困惑,“真想知道,能被博雅喜欢上的人,是什么样子呐。”
“神乐,”他一贯对她没办法,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道,“有了的话一定告诉神乐,好吗?”
“说话算话。”
“嗯。”

樱收拾着药碗,感慨一般道:“大天狗大人,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。”
源博雅竟是仔细思考了会,道:“还真想象不出来那家伙会喜欢什么的。”
女妖笑了笑:“大概吧。”

说回来前几天醒过来还真吓了一跳,他回想起来。

床榻边沉睡的大妖翅膀动了动,睁开的苍蓝眸子里尚还弥漫着浓浓的困倦,却在对上他的目光的那一瞬间亮的不可思议。
一丝笑容自嘴角起,由衷的欣喜慢慢溢出来,造成源博雅眼前的人已经要哭了的错觉,他抬起手指划过微红的眼角,略带些热度的触感又告诉他——或许不是错觉。

不过那么好的开头,也就只有个开头。
大妖旋即恢复了那张冷漠脸,拍掉他的手直接出去了。老爷子治疗好几天了也不见他,每次都守在门口,喊都喊不进来,基本对他不作理会。
今天交谈了两句还甩给他一个冷眼。

这大妖真是难懂了。
源博雅将信笺拿回来,随意折了两折。

“博雅准备去吗?”神乐问,而后自己想了想道,“不过博雅和晴明一样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呢。”
“啊,也不是。”他尴尬道,搪塞了一句,“再说吧。”

一手一个把女妖女孩推出去,看到廊上温酒的大妖朝这边看了一眼,没有躲的意思,他便过去了,顺带解决一下自己的困惑。

“那个,大天狗——”
“回去披件衣服再过来。”大妖打断他,神情冷漠。
“……”

院内雪又悄然落下,不是晶莹的松散的雪花,而是类似于小球,一颗颗砸下来的。
大天狗俯身抓起一把,端详了会,转脸扔进火盆中,刺的炭火“嘶嘶啦啦”地嚎叫。
“你想让它灭吗?”源博雅笑道,把对方袍子一角拉上去,“擦擦吧。”
“别以为自己病好了就能乱来了。”大天狗就这么把湿冷的手端在衣袖里,冻得自己直接一哆嗦,幅度很小,估计对面的人没看到。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源博雅看出了他刚刚的新奇样子,有意问道,果然大妖故作不感兴趣地转过脸。他忍了笑,一本正经道:“这叫小天狗,你拿回去热一热会化形,所以这满地都是你的同胞。”
“……风袭。”
源博雅看着塌了一角的墙沉默了会,果断不戏弄这只大妖了。

“当时召唤我,”大天狗放下杯子,完全不提刚刚的话头,“是遇到了什么吗?”
“召唤?我没……哦,那天。”他否认,“也没有什么事,只是回来发现你不在,就召唤了。”
“你啊,真的知道该什么时候召唤式神吗?”
源博雅对大妖埋怨一样的话语置之不理,直白地道:“哪有什么时候召唤的道理,你又不忙,想见自然就召唤了呗。”
“想见我?”大天狗反问道,“为什么?”
“呃……”源博雅想了想,“大概是因为你不让人省心吧。”
“那也不能强行召唤,”大天狗用扇子拍了他的肩膀,“这次算你好运,要不然你当场就得去阎魔那报道,妨碍别人办公还不知道得在地府里呆多少年。”
“那你一开始不要乱跑不就好了吗,都告诉过你呆在这了怎么就呆不住?”
青年明显愠怒,大天狗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情绪化,可偏偏就杠上了。
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。

“博雅大人,有人来问——”樱噤了声,是退是进都没了主意,心中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。
“问什么?”
女妖对他不耐烦的语气略显吃惊,道:“那位小姐派人来问您的答复。”
“……”

他瞬间偃旗息鼓的气场显露出某些短板,倒叫旁边的大妖好笑:“你不是挑战强者么,姑娘又不会对你做什么,这般躲避不及是做甚?”
源博雅挠挠头,支吾着:“你去回绝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樱欠身离开。

“你还真是对女人没办法啊。”
青年倒了酒,无奈道:“你啊,就别和他们一道取笑了,我可不想被独身几百年的大妖怪说这样的话啊。”
“哼。”独身几百年的大妖怪似笑非笑道,“把我独身的时间去个零都够你再活好几辈子了。”
“啊啊,活的长真好啊。”源博雅笑着附和,完全是惯着不讲理的小孩子的模样。
大天狗对自己一阵无力,和这人争起来总是会失了大妖的气魄,变得小孩子一般。

“不过这么一想还蛮不甘心的,”源博雅向后倒在廊道上,不知道在看哪里,“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收了你做式神,结果还没多久你就又自由了,说不准又会当别人的式神,但是和我这个不知道转世到哪的人就没关系了啊。”
“你想让我去找你?”
“也不是,毕竟转世就没有记忆了,到时候你希望我想起来也不可能了吧,可能还是另一张脸了,你没准还会忘了现在的我。还是不要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是转世的话,我也就不记得你了,没准哪天见你还会夸你两句。这么一想,活的长也是蛮神奇的。”
“……我暂时还没想过。”

大天狗的脸出现在视线里,不知是不是视角的问题,俯视的大妖看起来柔和了很多,“人类的寿命确实很短,所以一般大妖怪是不会和人类结契的,契约比起束缚来说,是大妖怪承认了彼此情谊的表现。”
源博雅不明所以,“所以是说你承认咱们情谊比较深?”
“是承认你对我来说不一样。”大天狗目光幽深,虽然这样的方式你不一定喜欢,但是我——
“不一样是……”

雪白的狩衣覆盖了红色的外袍,支在头侧的手微微颤抖。
鼻翼边萦绕的酒气厚重起来,盘桓一下便稀薄一些,似乎是循着呼吸来的。但事实上两人已不知呼吸为何物,只僵持着这个不知所起,不知所终的亲吻。

吻下去的一瞬间大天狗便清醒了,不过是听不得源博雅说以后的事——毕竟他连想都不敢想。但那人却轻轻松松地几句话带过,好像他的存在无足轻重。自己也是神经错乱了吧,被他刺激到如此地步。

源博雅伸手慢慢推开垂眸的大天狗,目光躲闪,“你……你被什么附身了?”
“博雅,”大天狗试了试,没能说出那几个字眼,转而道,“我…我也想约你看冬樱。”
“……”青年消化了会,还是一脸不可相信,沉默着坐好。

大妖扶起来洒落的酒盏,起身准备落荒而逃,被拉住裤腿。
他没敢回头,背对着人类坐下,翅膀收紧,等着判决。

眼前出现一只盛着小雪球的手,青年沉稳的声线仿佛就在左耳边,又仿佛在右耳边,头顶被压了个重物。
他动了动,发现自己被环入了背后人的拥抱,一时间内心竟是五味杂陈。

“这叫‘雪子’,一般这个时候,正在变温暖了。”
“……所以?”
“大天狗,你给我点时间。”源博雅就着这个姿势收了手,将他完完全全拥入怀中,“冬樱,还有几天花期,让我想一想。”
大天狗抬手覆上湿了自己狩衣的手掌,低了头,“嗯。”

其实你不用给我答复。他咽下了这句话,万一呢。
不管是这次花期,还是下一次花期,下下次花期。

“如果可以去的话,尽快告诉我。如果不能去,你就慢慢说吧。”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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